第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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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林淞屹最近總是給她發消息，還總是發一些萌萌的表情包。
Y拍了拍你。
Y:起床了嗎？
雪湖:起床了。
Y:那早安。(小太陽)
雪湖:早安。寫作業了。
雪湖:布置一大堆作業，也不知道開學檢查不檢查，又不得不全寫。
Y:就是！
Y:(貓貓生氣表情包)
雪湖:(貓貓生氣表情包)
Y:你怎麽盜我的表情包
雪湖:因為可愛。
Y:(表情包)
Y:(表情包)
Y:(表情包)
Y:我還有很多呢。
餘歌沒忍住笑了。
她這些天都沒出過門，就一直在家裏寫作業。
大年三十這天晚上，她是被噩夢驚醒的。
外面有鞭炮聲，她卻只能聽見自己耳朵裏的蟬鳴。
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這種夢了，醒來的時候後背全是冷汗，滿臉都是眼淚。
她夢見自己死了。
她夢見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游離在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一個人記得她，沒有一個人提起她。
就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一樣。
她一路跑到自己家，看見她的松樹長成了枝繁葉茂的，亭亭如蓋的大樹。
可是，可是有人拿著斧頭正在一下一下砍著松樹的樹幹。
“你們住手！”她跑上前去，想阻止他們，但是沒有人理會她，斧頭穿過她的身體，砍在松樹上。
她的松樹被砍掉了，根也被刨了出來。
那些人終於走了，她一個人蹲在地上，看著地面上松樹的樹葉，一直哭一直哭。
然後下一秒，畫面一轉。她來到了一個墓地。
周圍很黑很黑，一點光亮都沒有。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眼前的黑暗，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圓，她借著那點慘白的月光看清了面前墓碑上的照片。
是她自己的。她死了。但是她的墳前幹幹凈凈，沒有灰塵和雜草，像是有人來看過她了一樣。
上面還放著一束茉莉花。
“我說，小傻子。”旁邊的人開口。
餘歌忙看過去，這裏太黑了，旁邊那個人又穿著一身黑，就那麽站著，一點動靜都沒有，餘歌根本不知道他在這裏。
聽到這個聲音的那瞬間，她就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誰。
他好像長高了一點，聲音也比現在啞了一點兒，很低沈，就這麽站著，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。
他忽然蹲下來，語氣有點兇巴巴的:“你幾年幾歲了？”
“今天過完生日就五歲了吧，是不是上幼兒園了”他的手指撫摸過墓碑上那笑著的女孩兒的照片，“有沒有人欺負你”
他好像哭了，聲音有點抖:“我找不到你了，有人欺負你怎麽辦？你會不會哭”
餘歌走上前去，也蹲下去，想替他擦掉眼淚:“別哭。”
手穿過他的身子，她整個人摔在地上。
她渾身像是要被撕裂開了一樣疼。
她聽見面前的男人說:“我好想你。”
太疼了，她疼哭了。
下一秒，她眼前的地面往下陷，她整個人直直往下墜，她伸出手，想要在黑暗中抓住些什麽。
一只溫暖幹燥的大手拉住她的手，兩個人一起往深淵裏墜去。
那只手的主人把自己抱在懷裏，餘歌渾身疼得像是有刀在一點一點剜掉她的肉一樣。
失去意識的前一秒，餘歌聽見他說:
“對不起啊，小傻子，我食言了。”
這個夢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那種墜入地獄的絕望感太真實了，她被嚇醒之後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。
她跑到書桌前想去拿藥，但是忽然想起來藥瓶在抽屜裏，於是手忙腳亂地拉開抽屜，從裏面拿出藥，顫抖著手擰開瓶蓋，胡亂往嘴裏塞了兩顆，又拿起一旁水杯裏的冷水喝了兩口。
水是冷的，藥是苦的，她跪坐在地板上，過了很久，頭終於才沒那麽痛了。
她手撐著地板，去看了院子裏的松樹。
還是很小的一顆，還完好無損地種在那裏。
她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她胸膛起伏著，忽然覺得熱。
院子裏沒有風，她走到門口，這才有了點冷風吹過來。
奶奶和爸爸都已經睡下去了，時不時聽見幾聲流浪貓的叫聲，路上一個人都沒有，只有路燈照下來的一點昏黃的光線。
她吹了會冷風，整個人才從剛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，這會兒才開始覺得有些冷了。
頭頂的路燈忽然閃了一下，接著暗了兩秒。她嚇了一跳，等路燈再亮起來的時候，有一個人從她身邊經過。
是個男生，很高，戴著口罩和一頂黑色的鴨舌帽。
這麽晚了還穿成這樣在路上走，不會是壞人吧。她心想著，有點害怕，就要往裏面走去。
剛轉過身，有一只手鉗住了自己的手臂。
是那個人的，餘歌怕得快要哭出來了，想甩開他的手。
他的手卻死死握住她的，根本甩不掉。
“你放開我…”她哭著，拼命想甩開他的手。
“嘖。”口罩下傳出一個語氣有點不耐煩的男聲，“你哭什麽是我。”
是劉銘文。
她哭得更厲害了，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:“你走開…”
“你怎麽這麽怕我”劉銘文語氣很憤怒，“這麽晚了，你還沒睡呢？在這裏等我”
“你有病吧！”餘歌掰開了他的四根手指，正要去掰第五根，“你大半夜穿成這個樣子，這麽恐怖，誰知道你怎麽會從這裏經過”
“我這不是感冒了嘛。”劉銘文看著她費勁想要去掰開自己的手指，把她整個人推到後面的水泥墻上，“我本來想明天來找你一起去看電影的，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在這裏遇見你。”
餘歌的後背重重撞在水泥墻上，瘦削的肩膀被撞得生疼，腦子裏“嗡”的一聲。
“流氓。”餘歌哭得肩膀發著抖，“誰要和你去看電影。”
“你今天脾氣挺大啊，小烏鴉，平時看到我都不理我。”劉銘文扯下自己的口罩，一步一步逼近她，將她堵在墻角，“喜歡你才和你一起去看電影的懂不懂？”
餘歌冷笑一聲:“你的喜歡真廉價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劉銘文皺眉，“你別以為我脾氣很好。”
“你脾氣好不好，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？”餘歌說，“把粉筆頭扔進我的水杯，給我起綽號，讓班裏的同學都不和我玩，把我的文具扔進垃圾桶，用打火機燒我的頭發，這就是你的喜歡嗎？”
“我這樣對你，然後跟你說我喜歡你，你信不信”
“我信啊，為什麽不信”劉銘文右手把她兩只手死死握住，箍在她腰後，“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想欺負你啊。你哭起來多可憐啊。”
“你放開我。”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疼，怎麽使勁都掙脫不開，“你這樣是騷擾。”
“就是騷擾你怎麽了？你還能打我嗎？”劉銘文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，逼她仰頭，和自己對視。“我還敢親你呢你信不信”
餘歌瞪著他:“我有喜歡的人了，我喜歡的人比你好一億倍，你連他一根頭發都比不上。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！”劉銘文表情有些扭曲，餘歌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，“你喜歡誰？我不準你喜歡他。”
“你憑什麽命令我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”餘歌看著他，“你這種以霸淩別人為樂的人，我只覺得你惡趣味又惡心”。
“那你說，這裏一個人也沒有，要是我對你做點什麽…”劉銘文忽然笑了，右手死死箍住她兩只手腕，左手伸到她腰的地方，撩開衣擺就要探進去，“他會不會吃醋”
“你要幹什麽？”餘歌嚇得聲音都在發抖，“流氓！變態！放開我！”
他的手放在她腰上，一點一點往上滑。
“小烏鴉，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表情特別讓人喜歡”
她身子掙紮著，哭得滿臉眼淚:“你走開…”
劉銘文忽然罵了句臟話，一個人的拳頭揍在他臉上，他鼻血都流下來了。
他忙放開餘歌，捂住臉趔趄了一下。
餘歌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，她還在哭，他放開手之後整個人都要往滑下去。
“我靠，你誰啊？”劉銘文看著面前的男生，“少多管閑事。”
一個外套罩在她頭頂，有只手握住她的手:“別怕。”
她站穩之後，想拿開頭頂的外套去看眼前的人。
林淞屹的手摁了一下她的腦袋:“別看。”
“你…”她哭著發抖，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幫你揍他。”
林淞屹的手松開了她的。
“…你想幹嘛”劉銘文看著他陰翳的臉色，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還能幹嘛？”林淞屹揪起他的領子。
“把你胳膊卸了。”
餘歌頭頂罩著他的外套，周圍都是他的氣息。
下一秒，她聽見□□碰撞的聲音，骨頭“哢嗒”的一聲脆響，還有劉銘文的慘叫聲。
“你剛才哪只手摸的左手是吧。”
又是一聲慘叫。
周圍安靜了一瞬。
餘歌把頭頂的外套扯下來的時候，劉銘文已經捂著自己左邊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了，他鼻血糊在下巴上，臉上的表情猙獰而扭曲:“你給我等著。”說完扶著墻慢慢地走遠了。
林淞屹看都沒看他一眼，他走到餘歌旁邊，彎下腰，與她平視。
她已經哭完了，吸了吸鼻子，氣都喘不勻。
林淞屹把她手上的外套拿下來，披在她發著抖的肩膀上。
“小烏鴉你不喜歡，那小鴿子你喜不喜歡”
“…喜歡。”
“你聲音一點都不難聽，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，真的。”他說，“我以後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。”
“你不冷嗎？”餘歌小聲問他。他穿得很單薄。
“我不怕冷的。”他說，“我是怕你冷。”
“我剛才…”，他聲音發著抖，好看的唇形毫無血色，“看到他的手…”
“他沒真的對我做什麽，真的。”餘歌說。
“要是我剛才跑快一點就好了。”他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餘歌看見他的左手上有血。
她忙拉起他的左手，拿出紙巾幫他擦:“怎麽流血了呀？疼不疼？”
“這不是我的。”林淞屹看著她仔細擦著自己手上的血:“是他的。”
林淞屹看見她手腕上被剛才那個人握太緊握出來的紅痕。右手去摸她手上那些紅痕。
“你騙我。”餘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都開始往下掉。
“沒騙你。”他右手去幫她擦眼淚，“真的。”
“那他有沒有打到你”餘歌把他手上的血擦幹凈了。“他沒事吧”
“沒有。他打不過我。”林淞屹把她整個人扯進自己懷裏。
他抱得很緊:“能保證他活著走出醫院。”
餘歌的眼淚全部蹭到他肩膀上，他一點都不嫌棄，還用自己的袖子去給她擦眼淚。
“我說你的眼淚為什麽這麽多呢，小傻子。”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啊？林淞屹。”她在他懷裏蹭了蹭，蹭得他的一整顆心軟得稀巴爛。
“我做噩夢了，我夢到你…不見了，我哪裏都找不到你。”林淞屹看著自己胸前的那顆腦袋，“太害怕了，出來走走，不知道去哪裏，很想見你，不知道你睡著了沒，就走到這裏來了。”
他把她抱的更緊了些，輕聲說:“路上好黑…那個夢太嚇人了，我一個人，有點害怕…”
“別怕別怕，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。”她拍了拍他的後背，哭著說，“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愛一個人真的很神奇，撫摸著你的後背，自己的眼眶卻先濕潤了。
“我不知道愛是什麽。”她哭著說，“你說你想見我，那我就是被你愛著的。”
“我想見你，我特別想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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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:起床了嗎？
雪湖:起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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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湖:早安。寫作業了。
雪湖:布置一大堆作業，也不知道開學檢查不檢查，又不得不全寫。
Y:就是！
Y:(貓貓生氣表情包)
雪湖:(貓貓生氣表情包)
Y:你怎麽盜我的表情包
雪湖:因為可愛。
Y:(表情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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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歌沒忍住笑了。
她這些天都沒出過門，就一直在家裏寫作業。
大年三十這天晚上，她是被噩夢驚醒的。
外面有鞭炮聲，她卻只能聽見自己耳朵裏的蟬鳴。
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這種夢了，醒來的時候後背全是冷汗，滿臉都是眼淚。
她夢見自己死了。
她夢見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游離在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一個人記得她，沒有一個人提起她。
就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一樣。
她一路跑到自己家，看見她的松樹長成了枝繁葉茂的，亭亭如蓋的大樹。
可是，可是有人拿著斧頭正在一下一下砍著松樹的樹幹。
“你們住手！”她跑上前去，想阻止他們，但是沒有人理會她，斧頭穿過她的身體，砍在松樹上。
她的松樹被砍掉了，根也被刨了出來。
那些人終於走了，她一個人蹲在地上，看著地面上松樹的樹葉，一直哭一直哭。
然後下一秒，畫面一轉。她來到了一個墓地。
周圍很黑很黑，一點光亮都沒有。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眼前的黑暗，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圓，她借著那點慘白的月光看清了面前墓碑上的照片。
是她自己的。她死了。但是她的墳前幹幹凈凈，沒有灰塵和雜草，像是有人來看過她了一樣。
上面還放著一束茉莉花。
“我說，小傻子。”旁邊的人開口。
餘歌忙看過去，這裏太黑了，旁邊那個人又穿著一身黑，就那麽站著，一點動靜都沒有，餘歌根本不知道他在這裏。
聽到這個聲音的那瞬間，她就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誰。
他好像長高了一點，聲音也比現在啞了一點兒，很低沈，就這麽站著，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。
他忽然蹲下來，語氣有點兇巴巴的:“你幾年幾歲了？”
“今天過完生日就五歲了吧，是不是上幼兒園了”他的手指撫摸過墓碑上那笑著的女孩兒的照片，“有沒有人欺負你”
他好像哭了，聲音有點抖:“我找不到你了，有人欺負你怎麽辦？你會不會哭”
餘歌走上前去，也蹲下去，想替他擦掉眼淚:“別哭。”
手穿過他的身子，她整個人摔在地上。
她渾身像是要被撕裂開了一樣疼。
她聽見面前的男人說:“我好想你。”
太疼了，她疼哭了。
下一秒，她眼前的地面往下陷，她整個人直直往下墜，她伸出手，想要在黑暗中抓住些什麽。
一只溫暖幹燥的大手拉住她的手，兩個人一起往深淵裏墜去。
那只手的主人把自己抱在懷裏，餘歌渾身疼得像是有刀在一點一點剜掉她的肉一樣。
失去意識的前一秒，餘歌聽見他說:
“對不起啊，小傻子，我食言了。”
這個夢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那種墜入地獄的絕望感太真實了，她被嚇醒之後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。
她跑到書桌前想去拿藥，但是忽然想起來藥瓶在抽屜裏，於是手忙腳亂地拉開抽屜，從裏面拿出藥，顫抖著手擰開瓶蓋，胡亂往嘴裏塞了兩顆，又拿起一旁水杯裏的冷水喝了兩口。
水是冷的，藥是苦的，她跪坐在地板上，過了很久，頭終於才沒那麽痛了。
她手撐著地板，去看了院子裏的松樹。
還是很小的一顆，還完好無損地種在那裏。
她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她胸膛起伏著，忽然覺得熱。
院子裏沒有風，她走到門口，這才有了點冷風吹過來。
奶奶和爸爸都已經睡下去了，時不時聽見幾聲流浪貓的叫聲，路上一個人都沒有，只有路燈照下來的一點昏黃的光線。
她吹了會冷風，整個人才從剛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，這會兒才開始覺得有些冷了。
頭頂的路燈忽然閃了一下，接著暗了兩秒。她嚇了一跳，等路燈再亮起來的時候，有一個人從她身邊經過。
是個男生，很高，戴著口罩和一頂黑色的鴨舌帽。
這麽晚了還穿成這樣在路上走，不會是壞人吧。她心想著，有點害怕，就要往裏面走去。
剛轉過身，有一只手鉗住了自己的手臂。
是那個人的，餘歌怕得快要哭出來了，想甩開他的手。
他的手卻死死握住她的，根本甩不掉。
“你放開我…”她哭著，拼命想甩開他的手。
“嘖。”口罩下傳出一個語氣有點不耐煩的男聲，“你哭什麽是我。”
是劉銘文。
她哭得更厲害了，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:“你走開…”
“你怎麽這麽怕我”劉銘文語氣很憤怒，“這麽晚了，你還沒睡呢？在這裏等我”
“你有病吧！”餘歌掰開了他的四根手指，正要去掰第五根，“你大半夜穿成這個樣子，這麽恐怖，誰知道你怎麽會從這裏經過”
“我這不是感冒了嘛。”劉銘文看著她費勁想要去掰開自己的手指，把她整個人推到後面的水泥墻上，“我本來想明天來找你一起去看電影的，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在這裏遇見你。”
餘歌的後背重重撞在水泥墻上，瘦削的肩膀被撞得生疼，腦子裏“嗡”的一聲。
“流氓。”餘歌哭得肩膀發著抖，“誰要和你去看電影。”
“你今天脾氣挺大啊，小烏鴉，平時看到我都不理我。”劉銘文扯下自己的口罩，一步一步逼近她，將她堵在墻角，“喜歡你才和你一起去看電影的懂不懂？”
餘歌冷笑一聲:“你的喜歡真廉價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劉銘文皺眉，“你別以為我脾氣很好。”
“你脾氣好不好，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？”餘歌說，“把粉筆頭扔進我的水杯，給我起綽號，讓班裏的同學都不和我玩，把我的文具扔進垃圾桶，用打火機燒我的頭發，這就是你的喜歡嗎？”
“我這樣對你，然後跟你說我喜歡你，你信不信”
“我信啊，為什麽不信”劉銘文右手把她兩只手死死握住，箍在她腰後，“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想欺負你啊。你哭起來多可憐啊。”
“你放開我。”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疼，怎麽使勁都掙脫不開，“你這樣是騷擾。”
“就是騷擾你怎麽了？你還能打我嗎？”劉銘文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，逼她仰頭，和自己對視。“我還敢親你呢你信不信”
餘歌瞪著他:“我有喜歡的人了，我喜歡的人比你好一億倍，你連他一根頭發都比不上。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！”劉銘文表情有些扭曲，餘歌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，“你喜歡誰？我不準你喜歡他。”
“你憑什麽命令我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”餘歌看著他，“你這種以霸淩別人為樂的人，我只覺得你惡趣味又惡心”。
“那你說，這裏一個人也沒有，要是我對你做點什麽…”劉銘文忽然笑了，右手死死箍住她兩只手腕，左手伸到她腰的地方，撩開衣擺就要探進去，“他會不會吃醋”
“你要幹什麽？”餘歌嚇得聲音都在發抖，“流氓！變態！放開我！”
他的手放在她腰上，一點一點往上滑。
“小烏鴉，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表情特別讓人喜歡”
她身子掙紮著，哭得滿臉眼淚:“你走開…”
劉銘文忽然罵了句臟話，一個人的拳頭揍在他臉上，他鼻血都流下來了。
他忙放開餘歌，捂住臉趔趄了一下。
餘歌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，她還在哭，他放開手之後整個人都要往滑下去。
“我靠，你誰啊？”劉銘文看著面前的男生，“少多管閑事。”
一個外套罩在她頭頂，有只手握住她的手:“別怕。”
她站穩之後，想拿開頭頂的外套去看眼前的人。
林淞屹的手摁了一下她的腦袋:“別看。”
“你…”她哭著發抖，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幫你揍他。”
林淞屹的手松開了她的。
“…你想幹嘛”劉銘文看著他陰翳的臉色，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還能幹嘛？”林淞屹揪起他的領子。
“把你胳膊卸了。”
餘歌頭頂罩著他的外套，周圍都是他的氣息。
下一秒，她聽見□□碰撞的聲音，骨頭“哢嗒”的一聲脆響，還有劉銘文的慘叫聲。
“你剛才哪只手摸的左手是吧。”
又是一聲慘叫。
周圍安靜了一瞬。
餘歌把頭頂的外套扯下來的時候，劉銘文已經捂著自己左邊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了，他鼻血糊在下巴上，臉上的表情猙獰而扭曲:“你給我等著。”說完扶著墻慢慢地走遠了。
林淞屹看都沒看他一眼，他走到餘歌旁邊，彎下腰，與她平視。
她已經哭完了，吸了吸鼻子，氣都喘不勻。
林淞屹把她手上的外套拿下來，披在她發著抖的肩膀上。
“小烏鴉你不喜歡，那小鴿子你喜不喜歡”
“…喜歡。”
“你聲音一點都不難聽，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，真的。”他說，“我以後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。”
“你不冷嗎？”餘歌小聲問他。他穿得很單薄。
“我不怕冷的。”他說，“我是怕你冷。”
“我剛才…”，他聲音發著抖，好看的唇形毫無血色，“看到他的手…”
“他沒真的對我做什麽，真的。”餘歌說。
“要是我剛才跑快一點就好了。”他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餘歌看見他的左手上有血。
她忙拉起他的左手，拿出紙巾幫他擦:“怎麽流血了呀？疼不疼？”
“這不是我的。”林淞屹看著她仔細擦著自己手上的血:“是他的。”
林淞屹看見她手腕上被剛才那個人握太緊握出來的紅痕。右手去摸她手上那些紅痕。
“你騙我。”餘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都開始往下掉。
“沒騙你。”他右手去幫她擦眼淚，“真的。”
“那他有沒有打到你”餘歌把他手上的血擦幹凈了。“他沒事吧”
“沒有。他打不過我。”林淞屹把她整個人扯進自己懷裏。
他抱得很緊:“能保證他活著走出醫院。”
餘歌的眼淚全部蹭到他肩膀上，他一點都不嫌棄，還用自己的袖子去給她擦眼淚。
“我說你的眼淚為什麽這麽多呢，小傻子。”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啊？林淞屹。”她在他懷裏蹭了蹭，蹭得他的一整顆心軟得稀巴爛。
“我做噩夢了，我夢到你…不見了，我哪裏都找不到你。”林淞屹看著自己胸前的那顆腦袋，“太害怕了，出來走走，不知道去哪裏，很想見你，不知道你睡著了沒，就走到這裏來了。”
他把她抱的更緊了些，輕聲說:“路上好黑…那個夢太嚇人了，我一個人，有點害怕…”
“別怕別怕，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。”她拍了拍他的後背，哭著說，“我會陪著你的。”
愛一個人真的很神奇，撫摸著你的後背，自己的眼眶卻先濕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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